-天蓝蓝的自留地-

鸿雁长飞光不度,鱼龙潜跃水成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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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抄Ⅱ·第一抄 水宫庆会(一-二)

我又来了!!!!!




阴阳抄Ⅱ·第一抄 水宫庆会

 

 


 

此地名为宣林。

它位于东西方两个大都市伊滕、花户的中间地带。大部分地区都是山林,林中零散分布着村落,到了地势平缓处则建城镇。山林中的村人擅狩猎、木工、石工等技艺,常下山去经营生意。

然而,这一带山中有异兽出没,令宣林人苦不堪言。

据说,此兽犬身人面,身覆皮毛,尖牙利爪,疾行如风,若发现有人来往,便会袭击人类。

虽非以人为食,但此兽喜欢抢夺人的食物与行李,因它身手敏捷,往往人根本来不及反应,身上的包囊就被抢了去,甚至连要带下山去卖的猎物也会被拖走。见人或破口大骂、或惊慌失措,它躲在林间狞笑不止,个性极其恶劣。到了夜间,它还会悄悄跟在人旁边,不断发出鬼魅一般的低嗥声,以把人吓得魂飞魄散为乐。

宣林人没有什么对付它的好办法。幸而,此兽只在夏季活跃,尤其是大风天前的几日,其余时节则相对较为少见。于是,在夏季减少出行,就成了宣林人不得不采取的对策。

 

不过,一位少年阴阳师却给一切带来了转机。

这日,他与同伴从花户去往伊滕,途经宣林,便遇上了此兽。拿出水壶要喝水时,忽来了一阵风把手里的水壶卷走了;又听「啪嗒」数声,装行李的木箱翻到在地,箱盖大开,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。林间,传来「吱吱」「呜呜」的狂笑声,一团黑影在树枝间蹿上蹿下。

少年既不惊慌,也不生气,在那刺耳的笑声中弯腰将木箱扶起来,把东西一件件收回去。整理完,他站起来,向树林深处道:「你就是人们传说的『山晖』?」(1)

黑影的笑声显然不及先时猖狂卖力了。

少年又道:「我的水壶,还有我箱子里的一点银钱,能不能麻烦你还给我?」

虽是客气的言辞,语气可一点都听不出客气的意味。

黑影闻声蹿远了些,但少年果断起手:

「碎!」

伴随他的喝声,一道青光从他并如刀的指尖发出,笔直穿过树林,无声无息,不惊动一片树叶。但却有野兽的哀叫声传来。再一看,方才已消失无踪迹的黑影从半空中跌下来,摔在地上。走近一看,果真是那犬身人面的异兽,四仰八叉地瘫着,交错的犬齿叼着少年的水壶,两只前爪上都钩着钱币。

少年制住它,拿回自己的东西,见它扭动着身子拼命往树荫下钻,死活不肯正眼看自己,便知它惧怕强盛的日光,同理,一定惧怕火。于是,从狩衣中摸出一张符咒,其最中间刻画着如烈焰般舞动的文字,正是『火』符。

他嘴唇轻动,一小团火光「噗」地跃出纸符,就燃烧在这轻薄的纸端。那异兽顿时惊惶不已,哀嚎不绝,却挣扎无果。少年将这火符往它头上一摁,它呜呼一声,肢体一边冒烟一边缩小,最后缩得只剩下老鼠那么小,仓皇地窜进岩缝里去了。

少年熄了纸符的火,轻轻松开手指,让林间的风把纸符吹起。纸符一离手,就作烟灰四散了。他拍拍手和衣裳,背起木箱,又笑:「接着走吧?」

天黑之前,少年阴阳师和他的同伴到达了某个山村,在村人家中投宿。村人听说他路遇山晖抢劫却平安通过,都十分惊奇。少年不以为意,告知村人以火此兽驱逐便可。村人仍然疑虑,毕竟是深山中,明火行路会带来不少隐患,运输商货去做买卖也十分不方便。少年气定神闲,道:「谁说要明火了?我教你们一句咒语,一边念着咒语,一边写个『火』字在手心或者在背包上,这样出去走,那小东西才不敢来抢呢,叼着多烫嘴啊。」

村人听了,啧啧称奇,纷纷回家依言去做。人都散了,少年悠哉地喝起茶来。

像这样轻巧地化解让常人苦恼不堪的妖怪事务,对这位少年而言已不知是第几次了。

小妖小兽自不在话下,就是食人的恶鬼、咒人的冤魂,再如何穷凶极恶,幽怨难缠,都没有他拿不下的。

有一次,也是面对山间的妖怪……

……

要问这意气风发、不可一世的少年阴阳师是何人?

便是天生一双阴阳眼、有志访遍阴阳两界之妖鬼轶事的越前龙马是也。

 

 

 

 

「不二前辈……」

读完这一篇洋洋洒洒的长文,越前只觉头痛不已。

不二才收了笔墨纸砚,问:「怎么?我写得不好?」

「不是这个问题……」越前放下那几张文稿,扶额,「你明明知道啊,我们是要记录妖怪,不是写什么阴阳师传记啊……」

况且还那么炫耀地把他的大名挂在文里,又加了一大堆极其高调的形容词,搞得他有多大的『丰功伟绩』要昭告天下人似的……他虽然向来不谦虚,但这最终毕竟是要呈给当今圣上过目、且要作为重要的资料流传后世的,哪能这么胡来!

没错——他,越前龙马,十六岁的少年阴阳师,与同伴不二周助正在游历全国的旅途中,同行的还有他的式神,灵猫卡鲁宾。这不是一次单纯的远游,他们还肩负着一件重要的差事——圣上希望他们查访各地妖怪轶闻,系统地编纂成文,以了解民风民俗,补充在这方面长时间以来颇为缺失的资料。准确地说,这件差事其实只是交给他一个人的。他精于阴阳之理,擅长于妖鬼之道,然而写文章对他来说却着实痛苦,因此才把不二也算了进来。他解决事端,不二撰文记录,就是这样分工的。

对不二的文才,他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放心,但问题就是……

那人本质上是个闲散人士,又是自由散漫、随性而为的性子,不像他——身为名门越云将军府之子,受到京都不少培养,领着圣上的直接任命;不二爱不爱写,爱写什么,爱怎么写,他可没什么实际的掌控权。

『不过,要是越前请我帮忙,我当然很乐意。』(2)——本该是善意提供帮助的话,恐怕也只有不二能说得像是要挟一样了,亏得那时他还春风满面地挂着笑容。

此时,在投宿的人家提供给他们过夜的房间里,越前提出异议,不二还一副很惊讶的样子:

「咦?我是在写妖怪呀?」

「……」

不二拿过文稿,放到油灯下自己读了几段,捏着下巴思忖道:「唔,好像花在你身上的笔墨确实稍微有点多……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,因为越前你那时英姿勃发的样子实在叫人印象深刻,一写起来就心潮澎湃,收不住笔了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可这不也挺好的吗?让大家都知道,是一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降服了这妖怪,解决了宣林人多年以来的困扰。」

「所以都说了这不是重点……」

「而且这样的少年主人公降妖除魔的冒险故事应该会很受欢迎,没准真能成为脍炙人口的传世名篇呢。」

「这跟计划偏离得原来越远了啊!」

「唉……」

不二叹气,似乎在为越前的反对而感到苦恼。他想必对这份文稿相当满意。越前解决了『山晖』的问题后,他立马就铺开纸笔疾书,一气呵成地记下了这桩事务。他写时太过投入,简直就是两眼放光,越前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,只是偶尔突然抬头打量越前的样子,眼神真切,却不说话,就是兀自微笑,然后又埋头继续书写,弄得越前莫名其妙,心神不宁,自己的书也看不进去。

「那我得再斟酌斟酌。」不二苦恼地想了半天,才妥协似的说。

越前猛点头,心里鄙夷:哪有什么可斟酌的?

不二看着他,又拿意味深长的语调说:「但是要我额外改稿子,是不是也该有额外的稿酬呢?」

「前辈少来了,明明是自己写得不合要求,还好意思要什么额外的稿酬。」他完全不买账。

不二对他做了个委屈的表情,他把头一扭,鼻子都要翘上天了。

这一扭头,便见纸窗上灯火照出的自己的影子。窗外的山间夜色全然不可见,只听得风声呼啸,穿林打叶地来去,重重地拍击在窗上,把整间村屋吹得咯吱作响。

「村人说那『山晖』是『见则天下大风』,倒是这么回事……不二前辈,这得写进去。」

他念叨了一声。夏季,这种风暴确实是常有的。风暴自东面海上形成,携狂风大雨横扫大陆,总要闹上好几日才会弱下去。撞上了宣林一带崎岖幽深的山地,这风暴更难预料,光听风啸,就已分外惨淡愁绝了。

不二应了声。

突然,屋中的灯火猛烈地摇晃起来,摆在案台上的一沓纸张呼啦啦地满屋子乱飞。越前只觉一阵烈风猛地割在了脸上。他意识到或许是窗户出现了破损,导致林风灌入屋内,可还没等他顶风挪到窗户边,就听『啪』一声巨响,半面纸窗竟被生生掀飞了!

这下,风更加肆虐,在屋内横冲直撞,灭了油灯,又把另一侧的门给冲开。越前险些被掀到墙上。「不二前辈,快帮个忙……」他有些狼狈地靠着墙壁,往狩衣里摸符咒。现在不光是摆在外面的纸张,就连收好在行李箱里的几卷也被风卷走。卡鲁宾奋力跃起去扑,但都无济于事。白纸黑字刷拉拉地从他眼前飞到屋外,树叶一样天上地下地打着旋儿。

他似乎还听见了几声不同寻常的,像是飞鸟扑翅的声音。

奇怪的是,不二却支着脑袋伏在案前,没有要动的意思。

「头疼……」他低低地说。

「前辈,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!」越前不满。他终于摸到了符咒。符咒一出,贴上屋内天花板四角,形成牢固的保护罩,总算把烈风挡在了外头。他踏出半只脚,又甩出数张风符,与那奇诡的风暴相抗衡,试图把被吹走的文稿拿回来。

如果有不二帮忙,应该会省力很多,因为他这位前辈可是操弄风的行家。

不二周助不是人类,是由国境南部边境群山中的山风聚起的灵,还一度拥有由山神的遗骸所赐予的呼风唤雨的能力。这能力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『家人』所求得的,可惜,家人终究离他而去,向神明的索取就成了对他三百余年的诅咒与束缚。这束缚在不久前被越前解开,那时不二四散成风的碎片,是越前追至黄泉彼岸才将他寻回,拼成了原先的样子。最初,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,也不知道越前是什么人,而当越前呼唤了他的名字、他答应下来,他与从前的纽带才终于联结而成。他有时说自己不记得以前的某些事,使不出什么力量,身上这里那里的痛,然而基本上都是在捉弄越前的玩笑,害越前上当吃亏了好几次。

所以,越前听他说「头疼」,也当他又是顽劣性子上来了,想看看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。然而少年等了一会儿,不二还是不见动静。这就有些奇怪了——因为不二开玩笑向来是很懂得掌握分寸的。况且,这么一沓文稿都是不二一字一字写下的,那人怎么可能那么不爱惜自己的作品呢?

这样一想,越前决定先不管那些还在外头满天乱飞的稿子,赶忙点上咒火照明,跑到不二身边,关切道:「不二前辈,你怎么了?」

不二还是一手撑着额头垂着头,栗色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,遮住了他的脸。他的双肩紧缩着。越前犹豫了一下,替他拨开乱发,当即感觉到他的气息——果真很凌乱。

「真的……头疼?」

「……」

不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突然一下子紧紧抓住了越前的手腕。

越前大吓一跳,只觉手腕被握得骨头疼。再看不二,他猛然感到自己的心错跳了一拍。

那栗发青年身体的某处,竟出现了一丝透明感。

譬如说,从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看进去,竟能看见自己腕上暴起的青筋的隐约脉络。咒火映照下,他耳边的几缕头发好像褪去了颜色……

「不二前辈?!」

越前顿时惊慌无比,赶忙用另一只手覆上不二的手。幸好,他还能触碰得到,对方的指节是那么僵硬冰凉。幸好,不二发出了回应他的声音:「越前……」

他忙道:「我在,要我做什么?」

「叫我。」

「呃?」

「叫我的名字……」不二沉沉地说。       

「……不二前辈。」于是他唤道。

「嗯。」

「不二前辈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不二周助……」

「嗯。」

「周助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越前感到不二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,透明的部分也重新充实了。他总算咽下了自己悬到嗓子眼儿的心。

「没事了?」

「没事了。」不二虚虚地回答。

「刚才……」

「大概是那阵风,实在太突然、太猛烈了。」

「你搞不定它?」

「有点困难……」

越前沉默了。是啊,不二碎过一次;就算把他原样拼回来,结下呼唤名字的『缘』与『咒』,他也许也不能回到原本那个完整的不二周助了吧。也许,就算一遍遍地再呼唤他的名字,加强着凝聚的力量,他也仍然……

想到这里,少年竟觉心中一片戚戚。

不二反握住他的双手。

青年终于抬起头。额前碎发下,一双眼睛弯成好看的弧线。嘴角漾起的,是越前最熟悉的笑容。

「别露出这种担心的表情——这不像你。」

大约是刚刚从头疼中恢复过来的缘故,他说话很慢。因此,越前听得也格外清晰。

「放心吧。你是定下了我的『咒』的人啊……只要有你在,就不会有问题。」

他顿了顿。

「只是……你愿意吗?」

如一缕清风吹皱了少年的心湖。

越前抬起眼眸,注视着他被咒火映照得苍白的面容。

「你说过了,『咒』是我对你的约束,也是你对我的。你知道我的回答。」

「嗯。我知道。」

不二笑开来,声音都浸在这温暖的笑意里。

「那,我去找文稿……」越前轻轻抽出自己的手,「前辈就在里面待着吧,外面风大。」

他忽地一怔,目不转睛地盯着不二的袖子。

不二不解,自己低头一看,也愣了愣。他穿的是一件靛青色外袍,袖口本该绣着数枚姿态各异的白色飞鸟暗纹——那是受他驱使的式神。但是此时,两袖上只剩下了一只飞鸟,显得空空荡荡,素素寡寡的。

「该不会是刚才那阵风——」

越前想起随风飞走的白纸,那时他被吹得几乎睁不开眼,难道说那些白色的飞鸟也在其中……

不二手抚过袖上仅剩的那枚飞鸟纹样,飞鸟浮出绢料,立在他的手臂上。他显得很惆怅:「谢谢你留下来。你一定会感到寂寞吧……」

「我会去找它们回来的。」越前道。

「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。」

「没问题的。」

说着,越前起身。不二轻抬手臂,把那只雪白羽毛的白雀儿放飞到他的身边。越前会意,点了点头。飞鸟伴在他身旁,灵猫跟在他脚边,他手持符咒,稳稳当当地踏出了结界保护的房间。

这时,村人已发现这间村舍的破损。除此之外,还有好几间村舍屋棚倒塌,屋瓦掀飞。只是风实在太大,人们都没有什么办法。越前便还是用风符做出抵抗强风的气旋,好歹把村舍附近一带的风停下了。对自然界,他向来秉持着能不干涉就不干涉的态度,这次情况特殊,算是破了一回例。

风止了以后,村人纷纷来帮忙在附近寻找文稿。他和卡鲁宾则伴着不二的飞鸟闯入风啸不断的林中去。大家伙儿忙碌了一阵子,找回来不少。村人把整理好的一叠纸交给越前的时候还钦佩地啧啧赞叹:

「原来公子不光会对付妖怪、对付风暴,还会写文章啊!」

「瞧这一篇一篇的!我大字不识一个,但这字写得真好看啊!」

「我拿去给我那认字的儿子看了,他说这写得可好了!还说文章要是能写成这样,都能到京都去当官了呀!」

「不, 不是我写的……」

越前虽然这么解释了,但村人们都还处在兴奋与新鲜当中,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他在说什么。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,他也就不多费口舌了。回去同不二清点了一遍,此前在花户写好的文稿只遗失了几篇,补起来不难,这日新开的宣林妖怪篇章倒是一个字都没找回来。不二大呼可惜,一篇佳作就这么佚失了,自己可没有那么流畅的文思去重写一遍了。越前则半开玩笑地道:「那不是正好可以按着要求写点正经的吗?」

不二满袖失散的飞鸟也都不见踪影。就连它们的同伴也呼不到。

「这该怎么办?」越前问。

「如果它们真的更愿意不受拘束地在这山林间飞翔,我或许也不该勉强。」不二思忖着道。

「但你看起来还是很遗憾。」

「免不了要遗憾的,毕竟它们……也可以说是『我自己』啊」。

「那么,就且走且看吧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要是有那个心,总会再遇到的。」

「是了。希望它们过得好……对不对?」

不二怜爱地抚摸着留在自己身边的那只白雀儿,将它放回了衣袖上。又对越前说:「时候也不早了,今夜先休息吧。」

两人收拾了各自的床铺,熄了灯。屋内的静谧之中,屋外那穿林风啸仍声声可闻。

不二忽笑:「无妨的,等会儿再下一阵急雨,到明天早晨就会歇了。」

越前愣了愣,不知为何对方竟好像知道自己正在想些什么似的。他嘟哝着说:「不二前辈在这方面向来说得很准。」

「那当然。」

「所以明天一早就出发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晚安。」

「……」

终于盖过风声的,是屋内另一个人浅浅的呼吸。





TBC


--

(1)山晖,“晖”应写作反犬旁加一个繁体的军,但这个字显示不出来。出自《山海经·北山经》:“狱法之山,有兽如犬而人面,善投,见人则笑,名曰山浑。其行如风,见则天下大风。”这里的描述是它和另一种妖怪“山魈”(又称“山臊”)的结合体:《神异经·西荒经》:“西方深山中有人焉,身长尺馀,袒身捕虾蟹,性不畏人。见人止宿,暮依其火以炙虾蟹。伺人不在而盗人盐以食虾蟹。名曰山臊,其音自叫。”

(2)《阴阳抄Ⅰ·际会》。




好的其实这两节跟标题还没有什么关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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